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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七章  (第1/4页)
    第七章    念愚在惊慌中醒来,她疲惫地转头一看。    幸好mama仍躺在床上,心电图上微弱仍稳定的讯号给了她些许慰藉,她已经不敢祈求上苍快点让mama清醒过来,现在她只能祈求上苍别夺走mama的生命。    主治医生轻轻打开门走了进来,念愚静静地等他检查那些复杂的仪器,氧气罩,点滴瓶,各种救命的管线。    “江小姐,这次你最好先有心理准备,我恐怕令堂——”    念愚打断他的话,不想听他任何悲观的判断,仿佛话一说出口,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。    “我mama当然会好起来,她每一回都能渡过难关,这一次当然也一样。医生,你这么厉害,一定能医好她的,我有信心,你当然也有,是不是?”    医生面对她乞求的目光,只能回避。他想告诉她医生只是人,不是神,有太多事只能听天由命。    “是的,或许奇迹会出现。医学上有许多不可解的迷,谁都不能百分之百说什么事不会发生。”他说完话便转身离去,对于这名病人,他已经无能为力。    这对母女需要的不只是奇迹,而是神迹。    coo    念愚手里提着一袋食物走出医院的福利社门口。    医生已经严厉地警告过她,若是再不注意饮食和休息,等她病倒,谁来照顾她母亲?    她是一个最听话的病人家属,医生怎么说,她就怎么做,只要他别再提什么心理准备,后来医生果然再也没提过,她相信mama的病情是稳定下来了。    转个弯走到长长的走廊,一个明亮声音在她前方响了起来。    “学姊,念愚学姊,我终于找到你了!”一个大男孩从长廊那端奔了过来,他理着小平头,黝黑的肌肤带着阳光的热力,那兴奋的语调与灿烂的笑容在寂静的走廊上显得十分突兀。    来人有一张熟悉的脸孔,是她记忆中的片段,没见着时从来不会想起,见着了便自然而然记起他的名字。    夏天朗,莽撞。这是她记忆中的联想,是她对这个字的唯一注解。    “有事吗?”念愚冷淡地回应。    “念愚学姊,我昨天刚刚退伍,今天到你家里找你,你邻居说你母亲生病住院,所以我特地来看她。”    她的母亲生病住院,值得他这样开心吗?或许他无意嘲笑别人的不幸,可那笑容看来如此碍眼。    她的声音越发冷淡。“我母亲不接受探病,请回吧。”    终于发现念愚的不快,夏天朗敛起笑容,小心翼翼地问:“伯母的病严重吗?”他本来猜测是开开盲肠之类的小事。    严重吗?几度徘徊在生死关头,算是严重吗?    这个问题医生不再提,而她连想都不敢再想,他简单的一句话轻而易举扭破她用来支持自己的幻想。    所有的恐惧一起涌上心头,泪水在眼眶堆积,她极力忍着不让它滑落。    那该然欲泣的柔弱激起夏天朗的保护欲。    “别担心,伯母会好起来的。”    这句毫无依据的安慰正是念愚目前最需要的,像一个溺水的人得要抓住些什么以免于灭顶的危险。    她感激地望着他,不复之前的冷漠,这时她甚至露出了一个久违的笑容。    那朵笑容让夏天朗早已沦陷的心更加无法抽拔,他一点也不能理解自己做了些什么配得到这样的待遇?    念愚一点也不想再讨论母亲的病,为了报答他的好话,怎么做似乎都不为过,而他又有这样一个好名字,仿佛为阴郁的病房带来阳光。    或许那阳光是画在纸上几道黄色的线条,此刻她迫切需要把它当成真的。    “夏天朗,天朗,你的名字取得真好,但你的人一样。你刚服完兵役?当兵辛苦吗?打算去找工作吗?还是要继续念书?”    一连串的关怀从她那让人想一亲芳泽的樱唇吐出,夏天朗乐得忘了一切,又露出那明亮的笑容,他知细摩遗地回答念愚的问题,又加油添醋地说了些军中的趣事。    一个得偿所愿十分快乐,另一个暂时转移了注意力,两人共度了一个午后。    那日以后,一连几天夏天朗都到医院报到。    他很快就看出江静文的病情是没有指望的,医生在病房间来来去去从不说一句话,他终于知道那一天随口而出的一句安慰为何让念愚立刻改变了态度,她盼望有人那样跟她说想必已经盼了很久,若是说话的是路边的一个陌生人大概也是会得到她的笑脸相迎。    他心中忧喜参半。喜的是在她最脆弱的时候他能陪在她身边,忧的是她怎么承受必然来到的打击,而且这个打击的来临是不可能太久了。    现在,他自然也不敢再说出那种空泛的安慰话,面对一个仰赖维生系统的病人,他无论如何说不出口。    于是他陪在她身边,替她忙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,帮她去购买食物看她食不知味地勉强咽下,为她准备了杂志,她总是瞄了一眼对面,就随手丢在一旁。    奇迹终于没有发生。    这一天,因为大雨,夏天朗比平常晚半个钟头才到医院。    病床上空荡荡,医生刚刚签下死亡证明,夏天朗立刻知道发生了什么事。    阴暗的房间没有点灯,一个声音幽幽响了起来。    “你说她会复原的。”念愚怨恨地望着他。医生没给她希望,可是他有。    那个该下十八层地狱的车祸肇事者,似乎也是个年轻男    人,或许正如他这般年纪。警方没有找到他,除了或许是他扔下的酒瓶上一组DNA,没有任何线索。    那么她究竟该去怨恨谁?    眼前这个无辜的人成为她的怪罪目标。    “你说过她会复原的。”她喃喃自语,然后沙哑地喊了起来“你骗我!你是凶手!我恨你!再也不要见到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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